写悲伤的小说很多,有些小说极尽所能刻画了面临人生遭遇后的悲伤,但这并不是完全的黑暗,这种悲伤,是在和人说起时可以咬牙切齿骂“就是那个混蛋,我要他不得好死!”的情绪,人还有可埋怨可愤恨的对象,不论对方是人还是世界。
而那些极致的小说不仅仅是悲伤,还渲染了绝望。因为没有可埋怨可发泄的对象,一切都是由于自身或是变化莫测的命运——那这又能埋怨谁呢?什么都没有。这就不是简单的悲伤或是绝望,而是悲哀。这种悲哀无形柔软,不给人任何的光明和希望。太宰治的作品就是这样真诚的悲哀,这位一生都在追寻着如何死去的作家,连自杀都多次未遂。没有原因,没有道理,也不存在希望和光明——“我本想这个冬日就去死的,可最近拿到一套鼠灰色细条纹的麻质和服,是适合夏天穿的和服,所以我还是先活到夏天吧。”(《晚年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