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撒谎的人要吞一千根pocky”
朋友在微信读书上送了我一本书,是东野圭吾的《秘密》,很久没看东野圭吾的作品,一打开依然是熟悉的东野圭吾风格,故事开始于一场因疲劳驾驶导致的车祸,主人公杉田平介在事故里失去了他的妻子直子,他的女儿藻奈美在母亲的拼死保护活下来了。
平介沉浸在失去爱妻的悲伤中,藻奈美清醒过来的时候,告诉他一个爆炸性的消息:死去的是女儿藻奈美,留在藻奈美身体里的是妻子直子的灵魂。
女儿的身体,妻子的灵魂,对平介来说,他失去的是女儿呢还是妻子?那个时候的平介,没有考虑这个问题。怀着庆幸的心情,平介领着寄居在藻奈美身体里的直子回家了,为什么是庆幸了,大概是因为,支撑婚姻的从来都是夫妻关系,而不是父子,平介一个人未必能承担得起丧妻之痛以及照顾女儿成长的责任,而妻子还活着,虽然只是小孩模样,但于心里,是有了依靠,丧子之痛,他们共同承担。
劫后重生带来的惊喜平静下来之后,随之而来的麻烦也显现出来了,女儿的性情大变引发老师的关怀,丧妻独自照顾幼女的平介更是令人同情,如何调节好彼此的关系是平介和直子当务之急要做的事情,但很快他们便克服了这一难题,至少在外人看来,他们是关系融洽一对父女,父亲尽责,女儿听话。
但真的这样顺利?身份转变带来的不适,在两人的关系里日益明显。直子很快适应了新的身份,她重新思考人生的意义,立志为女儿活出出彩的人生,她清晰明确地规划自己的人生,生活重心逐渐放在学业上,她全身心投入学习,一边兼顾做家务,难以避免地忽略了平介。而平介,狂喜退去,冷静下来的他对于直子现在的身份表现出苦恼,以女儿身份活下来的直子,是妻子,但不能是妻子,是女儿,但不是女儿。这种局面下,他无法对她使用丈夫权利,也做不到以父亲的身份面对她。身体的欲望得不到排解,平介对直子的占有欲越来越强烈,有了自己人生的直子和他的差距越来越大,思想独立的直子,越来越不受控制,矛盾一触即发。
当直子的追求者出现的时候,矛盾升级了。面对这样一个年轻气盛的少年,平介无法以一个父亲看待女儿的追求者的目光去审视他,强烈的危机感笼罩了他,他警觉出现情敌,时刻担心失去直子,不受控制地猜忌直子,直子的每一次晚归,每一次外出,每一通打到家里的电话,都能触发平介的怀疑与不满,到最后,平介开始窃听、跟踪直子。
矛盾在圣诞夜彻底爆发,平介通过窃听电话得知直子的行踪,直子看着出现在她面前的平介,沉默无言。回到家里,直子撕扯着窃听器,大声的控诉着平介。长久以来,直子一直扮演着好女儿的角色,在学校德智体美全面发展,回到家里,又要照顾平介的生活以及情绪,实属不易,平介给的压力变本加厉,她终于无法承受。
这场大吵暴露了他们关系的问题,冷战过后,两人都在尝试着从根本上解决问题。心灵上的交流不足以让他们靠近彼此,他们试着身体上坦诚相对,深入交流。
看到他们敞衣相对,我想到樱庭一树的《我的男人》,一个因为父女乱伦而诱发的悲剧。我以为《秘密》不过是重蹈覆辙,但在最后关头,平介停住了。
只是,表面上平静下来了,但两人的关系已紧绷如弦,一丝的风吹草动,都可能扭曲压垮。刻意营造的若无其事,能够维持多久呢?
转机在直子的一次晕倒中初见苗头,这次晕倒,沉睡已久的藻奈美出现了。反复切换直子模式和藻奈美模式之后,藻奈美替代了直子,回到了自己的身体。至此,平介和藻奈美,恢复了父女关系。
日子这样继续,十年后,藻奈美出嫁,平介拿着坏掉的手表去相识的钟表匠那里修理,从他口中得知藻奈美拿着直子的结婚戒指重新打模。这一瞬间,平介明白了,没有藻奈美,一直都是直子。——那枚戒指,收放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。
最后,平介在婚礼前给了准新郎两拳,一拳以父亲的名义,一拳以丈夫的名义。然后,含着泪看着藻奈美,走向她的新郎。
故事在这里结束。东野圭吾的巧妙之处,在于给这段关系打了个永远解开的死结后,不是想着怎么去解开,而是大刀阔斧斩断这条绳子。直子清楚的意识到她和平介尴尬的身份,世俗不允许他们重回彼此的怀抱,平介的理智和克制在积年累月里逐渐消磨,他们再也经不起刺激,可是余生太长,变数太多。在深思熟虑之后,她选择了一个办法,那就是杀死直子,让藻奈美归位,所以有了这一切。
总听人家说,怀有秘密的人,是在胸口里揣了一块巨石。如果把秘密说出来,就是把石头抛给对方。而直子,选择独自承担他们的秘密,隐瞒平介,给予他们平静的生活。她欺骗了他,出于爱,因为爱。